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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早上五點四十。
 
        睡夢中迷糊的醒來,窗外還暗著。「出發了...」迷迷糊糊的上了車,
    再度沉睡之前收音機裡似乎傳來黃玠唱的那首的〈香格里拉〉。雨點打在
    車窗上,折射著高架橋上的路燈,迷迷濛濛。
 
        進雪隧之前醒了過來,吃點乾糧餅乾。想想今天是大年初一還楞了楞,
    昨天晚上在爺爺家打麻將似乎很久以前的事了。本來以為今年不會打麻將
    的,還是爺爺主動提了。爺爺總是這樣。伯父不打麻將的,當年是為了爺
    愛打,爸媽跟奶奶才湊合著開一桌。後來連我們這些小輩都被拱上桌湊數。
    打著打著也著興了,每年總愛細數麻將紙上編年體的戰績表。往年除夕,
    初一,一路打牌到初五,現在老人家年紀大了,常連四圈都摸不完。
 
        想著便出了雪隧。天光忽然亮了起來,街燈也熄滅了。天空總是這樣,
    每次都是忽然天亮忽然天黑,你卻永遠抓不到上帝開關燈的那一剎。面對
    時間的流逝,人總是後知後覺。

        隧道讓人想到神隱少女裡那個連結兩個世界的場景。總覺得隧道聯繫著
    像是過去啦未來啦這些。記得國小校外教學總會過隧道,一排排小孩子吃
    著餅乾糖果,老師會在進隧道前告訴大家這個隧道多長,然後請全班算算
    看現在司機大哥的時速是多少。大致上就是距離除以時間等於速度的轉換,
    對國小五年級的小孩來說挺適合動腦的。大家就默默的心算著過了幾秒,
    一秒、兩秒....然後唰—的豁然開朗,出山洞了。早就忘記當時校外教學去
    哪裡了,大家數著隧道多長,司機開多快的問題卻老是在每次過山洞時如
    幽靈般浮現。記憶是幽靈,是篩子,你總是不知道他會篩出些什麼。通常
    篩剩下的也不是最重要的事。就是那些細細碎碎的,過山洞的事情。
 
        駛過蘇花公路時可以看到太平洋,但不一會我又沉沉睡去。醒來時已
    到池上了。爸說先前花東線鐵路是輕軌,早班發的車,不論從花蓮來,從
    台東來,到達中午都十二點。就隔著車窗叫賣便當。池上便當是這樣來的。
    找了家老字號的店家買了便當,媽媽卻嫌,說便當的豆干不該用這種豆干,
    我也不懂,總覺得也還挺好吃的。爸又說,後來鐵路電氣化,也就不再像
    從前那樣叫賣便當了。

        繼續上路。媽媽說我們剛剛睡著的時後有經過清水斷崖和好大一片的
    油菜花田。「超漂亮的,回程你們別錯過。」後來一路上兩旁便是一片一
    片的稻田,有的還有水果。遠處可以看到椰子樹和起伏的山脈。一邊是海
    岸山脈,一邊是中央山脈。國文課提到的「我們需要這片稻田嗎?」又浮
    上腦海,我決定暫時先不去想這個問題。
 
        鹿野高台。以前聽說是養鹿和種茶的地方。現在還是有賣鹿野茶,不
    過爸爸說,那些很多都是從台中批發來的。「那茶園呢?」茶園變成你腳
    下踏著的這一片空曠草原。圍繞在山間,幾乎就是XP系統預設桌面那樣完
    美個草原,會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美好的草原。「地方要經過整理才會漂亮」
    也才能帶來這一車車遊覽車,從台灣各地上來,逛逛草地,買一些農產品,
    著名的剝皮辣椒啦,釋迦酥啦什麼的。「我們需要那一片茶園嗎?」或者,
    我們只要這一片美麗的草皮就夠了。你看,還有拖曳傘的跳台呢。
 
        回到位在關山的渡假村後,我拖著媽媽去騎腳踏車。媽媽覺得挺無聊
    「我從國小國中高中就在台東騎腳踏車上學的呀。」對於那些都市沒有的
    稻田,油菜花田,一排一排的椰子樹,遠處的地平線,他早就習以為常。
    我們在腳踏車道旁的露天咖啡座喝了杯咖啡,老闆沖完咖啡之後,跑到草
    坪上坐上輕航機的駕駛座,引擎聲一響,機體就慢慢加速起飛,兩三下就
    溶進了水彩畫般的風景之中。等我們喝完咖啡,飛機又緩緩降落。我們便
    騎著單車離開了。
 
        大年初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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